11.09.2006

第五章 生日快乐

    那个人脸色苍白,形如鬼魅,我在后面拼命的奔跑着,却怎么也追不上,天空发紫,大地发黑,风在耳边呼啸而过,脚下的土地突然开裂,我跌入大地缝隙的深处,那个人的脸一如既往的模糊,消失在黑暗中……
 
    猛地从床上坐起,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,月光潜入屋内,轻抚着窗帘上的花纹"32岁生日快乐,Alex"我默默地对自己说。
    "很多年了"重新躺下,转过头望着朦胧的天空,"分开已经很久了吧"即便如此,那样的梦还是会时不时地重新温习,哪怕明明知道灯红酒绿的米兰城早已抹去了他心中仅存的记忆,可就是忘不了――人老过一岁,回忆又多了一年。
    六点钟,再睡下去也没意思,况且Sonia八点就会从机场回来,所以倒不如喝杯Cappuccino提提神,准备一下等她回来一起去妈妈家开宴会,每年生日,大概都是这么过的。
    照照镜子,看眼角的皱纹不停的增加,看远去的青春镌刻的印记,世界就要漠不关心的把我抛置于脑后,我又何必对当年的往事依依不舍?总是会,老去。
    那个人的背影在回忆中越拉越长,当时他倔强的从我身边逃走,从一个城市逃到另一个城市,骄傲的以为他还是会回来,可最后他没有回来,反倒是我在岁月的更迭中痛苦不堪,后悔不已。
    莫非圣西罗的阳光真的就比阿尔卑的灿烂?还只是米兰城的男人比我更懂得珍惜身边的幸福?他身边现在睡着的,又该是哪一个?
    Pippo离开的那个夏天,我没有陪他去科莫湖,后来听说Bobo和他一起去了,我一个人在屋子里欣赏电话的忙音,一直听到都灵冬天的雪开始落下,我决定再也不打电话。
    那年生日,却收到一件意外的礼物。
    打开一看,无花果树的叶片,看似不经意的东西就是我梦想的全部,我隐隐看见科莫湖边山坡上那片树林,还有堤岸边深蓝色湖水里雪山的倒影,涟漪模糊散开,意大利北方夏末的空气扑鼻而至,几年来的悲喜交杂着涌入脑心。
    决定放开手,给双方自由。
    之后只是看着别人给他幸福,偶尔对比一下发现自己也可以做得更好,当然旁观者清当局者迷的道理我还是明白的,不过是到如今我已结婚而他依旧徘徊于米兰城夜晚的纸醉金迷,不免心中隐隐作痛,自责的想是否当初伤害太深,进一步在心里YY将他拥入怀中永不分开。
    打电话给他说这些,对方笑着说没事没事,叫我不必牵挂,笑声里全然没有当年的稚气,不过依旧饱含着丝丝倔强,还答应我每年过生日都送来一件礼物,以纪念我们之间可供回忆的青春。
    今年生日,又会是什么呢?
 
    Sonia在门口换鞋,还未进屋就高声对我说生日快乐,她领着大包小包从巴黎买来的时装走进客厅,叮嘱我邮箱里有一堆信件,她腾不出手来拿。我应声说我去取,于是穿衣换鞋出门,外面风很大,我把信从邮箱里取出来,回到屋内。
    在门廊里放下东西,找出那封最关心的信,拆开看,使我们俩进球后相拥的照片,背后写着"生日快乐,愿一切都不会改变",淡淡笑了笑,觉得真的很幸福。
 
 
    (第五章完,TBC……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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